“孟女士，你敢碰她，我一定会杀了你。”

狠毒，决绝，不像是惹怒后夸大其词的威胁，更像是一种一定会执行的警告。

郁今昭冰凉的体温仍残留在指尖没有消散，经历过绝境，裴宿空有了鱼死网破的底气。

“想要永远掌控我，就不要试图清剿属于我的人或物。”

“她不在了，你不但一个子都拿不到，我还会让你身败名裂，永无翻身的机会。”

裴宿空收回目光，继续凝视那扇门，“不信你可以试试。”

孟宛冉漂亮的脸崩坏，出现一道道狰狞的裂缝。

这么多年，这是裴宿空第一次挑衅她，被背叛的恶心滋味将孟宛冉撕成碎片，她再也维持不住端庄，嘶声喊着：“裴坤要死了，你最好滚回去当肖孙！拿不到我想要的东西，我就把你，你们……”

抬指，指着抢救室大门，“干的龌龊事公布于众。”

“我不怕死，你看是我找人弄死她，还是你先杀了我！”

情绪高涨得快，平静只需一秒。孟宛冉怪异地笑出声：“裴宿空你太年轻了，你要记清楚，你只是孤身一人，为我卖命的数不胜数。”

孟宛冉将耳边凌乱的发丝拢到耳后，温柔地拍拍裴宿空的肩膀，“乖，陪妈妈一起去看爷爷好吗？”

反抗是一只孤身飞行的蝴蝶，穿过千山万水，闯进茂密丛林，触角沾上为它量身定制的蜘蛛网，扑腾、挣扎，然后硬生生被折断了翅膀。

牢笼里关着珍视之物，他逃不了。

裴宿空缓缓闭上眼，不想再争辩什么。

他的要求不高，他说：“她醒了，我再去。”

各退一步，孟宛冉轻微皱了下眉，仰起下巴阔步离开。

高傲的天鹅。

方荔充当观众给出的合理评价，女人每一步都踏得铿锵有力，不失风度。

位于胜利者的姿态，抵消几分钟前的癫狂行为。

不愧是母子俩，拥有一模一样的反差性格，方荔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手术中的字样。

没有改变。

门外争论不休，门内一无所知。

唰——

灯熄了，门开了。

那动静不大，在裴宿空耳朵里堪比锣鼓喧天，紧绷的腿部肌肉因向前迈的动作太过急切，腿一软直接跌跪到地上。

嘭的一声，方荔手疾眼快地扶起他。

成年男人的重量不是一个人能托起的，方荔抗得十分吃力，眼泪在流，浑身轻飘飘的。

“多处骨折，失血性休克，颅脑损伤，腹部刀口深但没伤到脾胃……”主治医生推了推眼镜，“至于你们说的‘血’有毒没有检查出来，除了坠楼导致的损伤和刀伤之外没有其他病状。”

“病人还需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24小时，在此期间不允许探视。”

护士推着全身插着管子的郁今昭从裴宿空面前离开，视线长了定位似的，精确无误地跟随着她，直到走进拐角，消失不见。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画面闪现眼前，郁今昭煞白的脸，连吸取氧气都微弱极了。

……要是没有车头作缓冲。

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扼住，裴宿空不敢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