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魄丹入口腔,一股清气贯通喉脑,姬青翰觉得神清气爽,连日酷暑造成的乏意也消淡了些许。他靠着椅背,坐姿松散了些:“不曾,你是鬼灯如漆(六)徐忝四面张望了一下,见姬青翰坐在树荫下,护卫们将那块地方隔得严严实实,陆丰还搬了一张竹编小案在姬青翰的位置旁,竹案上放着一篮新鲜水果,过得十分舒坦。他走过去,正好撞见楼征把高头红伞一把插进泥土地里。徐忝:“大人,我来取伞。”姬青翰颔首,抱着伞的护卫上前一步,走到楼征面前时却没有将伞递给他,而是错过他的肩膀,笔直朝着广场走。姬青翰:“他去送伞,徐忝,你留下,孤有事问你。”徐忝悄悄绷直了脊背。“别站在那,来孤旁边。”徐忝走到姬青翰身侧,两人一起注视着广场。姬青翰神色自然,仿佛午后吃茶时闲适地问道,“你在孤这里立了十五日的军令状,本该想办法负责这桩案子。春以尘走马上任不过一日,准确来说,若是他昨日下午才去登记,那也不过上任一夜加一上午,孤倒不知道,他有什么手段,叫你心甘情愿听他号令,且为首是瞻,哪怕是立了军立状也浑不惧怕。”“你可别给孤说,春以尘是县令,官大一级压死人。”姬青翰头也不回,接过侍女递过来的凉茶润了一下唇,“孤不信你怕这个。”徐忝缩着手,垂下头:“大人,下官说了,您可别生气。”姬青翰扬了一下手。徐忝在姬青翰的四轮车旁跪下身。“太子爷,之前下官冒犯了您,在此诚心实意地向您道歉,下官现在这么做,不是为了请求您原谅,而是为了春大人。下官自己先入为主,以为您也是沽名钓誉之辈,不在意案件真相是什么,只图便捷省事,要一个完美的调查结果向上面交差。未曾想您是太子本尊。”说到此处,徐忝懊恼不已,“当然,下官知晓,就算您不是太子,下官也不该这般敷衍了事,用好人顶罪,犯了包庇的大罪。”“其实,下官这么做是有苦衷的。三月前,曾有两位大人来春城。其中一位同您一样,是丰京来的。那时,下官也在衙门任职,在审理一起命案时,发现凶手只是一位十五岁的少年,但死者身上却有数百道刀伤,看上不像同一人所为。下官便提审了那少年凶手,废了一遭口舌,终于让少年说出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