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校丢下一个蔑视的眼神,转身走了。
新兵们没有办法,只好服从命令。
上学的时候,哪怕学校环境差点,觉醒者也能住单间宿舍,到了军队基地,却要睡大通铺,这落差也太大了!新兵们怨声载道,但没有谁敢违抗教官。
一间大宿舍,挤了12个向导,6个哨兵。
信息素彼此干扰影响,谁也没睡好。
在这种没有隐私可言的居住环境里,余昼心理压力极大,虽然身体疲惫,却一晚上没能睡着。第二天一大早,教官准时播放起床号,把所有人拖起来训练。
又是一天简单重复但高强度训练结束后,新兵们人手一支令人毫无食欲的营养剂,边吃边听教官再次发表睡前讲话,结合的哨兵向导可以分配双人宿舍,并且新兵训练期大大缩短。
当时,余昼清楚的发现身边很多人露出意动的神色。
渴望结合的基本在学校里就结合了,能拖到参军入伍的,要么眼光太高千挑万选各种挑剔,要么某些方面有缺陷没人愿意要(比如余昼本人之前就是b级低能向导,属于没人要那一挂,虽然他自己也不愿意结合就是了),要么就是真找不到合适的又不想将就,总之,就是有这样那样的理由导致他们没有在学校里找到适配者。
但是没关系,毕业后会暂时“安排到后方”,等“找到适配者”后,再上前线。
余昼暗暗咬牙,妈的,原来是这么个“安排到后方”啊,无意义的繁重训练,恶劣的居住环境,只是在逼迫新兵们妥协让步,尽快结合,成为战场上优秀的耗材。
呵呵。
余昼是属弹簧的,越是逼迫他,他就越不肯低头。
新兵训练持续了一个月,这期间,单身新兵们迅速找到适配者,结合,离开,宿舍里慢慢变空,信息素干扰少了,余昼也渐渐适应了缺乏安全感的环境,断断续续能睡着了,好歹让精神可以放松,获得宝贵的喘息之机。
但联邦的“宽容”是有限的。
第二个月的训练开始后,某天晚饭前,刚刚结束训练的余昼被叫进办公室。
凶神恶煞的教官和蔼可亲的道:“列兵余昼,为什么还找不到适配者?有什么困难?”
余昼心里一紧:来了,所谓的“人文关怀”,“为了你好”!
基本上已经等于逼婚了
余昼没有回答。
教官看起来也并不在乎他的回答,已经自顾自操作起了办公桌上的固定式光脑:“你在校期间一直是b级低能向导,原本拟定要分配到后勤单位。你小子运气好,临毕业唤醒了精神体,才来了我们这儿,好好抓住机会,将来分配去作战部队建功立业为国争光。来,这是你的信息素适配相合性排序名单,做个参考,尽快找到适配者。”
教官充满压迫力的视线逼迫着余昼,他不打算和教官对着干,无奈的看向屏幕,做出一副认真的模样。
名单不长,排第一位的是安,相合性96,其余信息无查看权限。
余昼:……
排第二位的是a级哨兵陆仁嘉,相合性69,精神体转钩手水母,所属单位陆军173基地。
后边还有两个a级哨兵,相合性一个61霞水母,一个605蓝环章鱼,堪堪踩着及格线。
余昼:………………
没完了是吧?我和你们有毒触手系到底什么仇什么怨?!!!我上辈子是水手专杀触手系吗?!!
教官看了都咋舌:“怪不得你在校期间没有结合呢,这是大库适配,所有适龄未结合的都会过一遍,这么大的基数,才出四个人,数值还这么低……嗯,有个高的,保密性太高了,估计你也高攀不上,我联系173,你和这个第二名见一面,差不多就尽快结合吧,行了,你回去等通知。”
余昼:……
他先人的,心累。
“强制相亲”来得很快,第二天下午的训练刚进行了一半,包括余昼在内的几个觉醒者被教官叫出队列,带到了教官食堂——也就是军官餐厅,环境和装修比新兵食堂好得多,食物供应除了营养剂还有一些水果。
教官们特意把军官餐厅让出来作为相亲地点,也是挺体贴了呢。
餐厅内一共三十张桌子,可同时供六十人相亲,暂时没位置的,排队在门外等。
余昼等了十分钟,这期间,两个b级向导满脸愤怒的推开门跑出来,一个a级向导满脸麻木的飘出来,三个b级哨兵神情狰狞五官扭曲的冲出来,只有一对儿a级哨向是牵着手出来的,虽然脸色不太好看。
看来不管在哪个世界,相亲都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尤其在这里的都是些剩到最后的老大难问题人。
“列兵余昼。”
到我了!余昼心里一紧,万分不情愿的踏进餐厅,根据智能服务机器人的指引,坐在了一张桌子旁。
对面就是那个转钩手水母陆仁嘉。余昼不感兴趣的望了一眼,长得也就那样吧,真烦,希望快点结束。
临时隐私保护模式开启。
面对面坐着的两个人被封闭在一个小小的空间内,陆仁嘉忽然释放出大量哨兵信息素。
相合性只有69,双方当然闻不到什么香味,这个步骤相当于自我介绍,信息素记录了觉醒者的基本信息,包括但不限于觉醒类型、级别、能力倾向、觉醒时长、大致的性格、生理年龄、身体健康与否……等等,觉醒者之间通过捕捉-识别信息素来寻找适配者,按流程来说,余昼也应该释放自己的向导信息素,然后双方从信息素中感知对方的信息,并且通过信息素相互作用下的反应来决定是否要继续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