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一开心,对其他人都宽容了许多,这两天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哪里触到神明霉头被一口吞了的两位从神看向黎玥祈的眼神里满是崇拜,真的给她用金子雕了座精巧细致的小神像,摆在神明旁边日日膜拜。最开心的是黎玥祈,哪怕是再厉害、再恐怖的没有意识的凶诡,冒出来的时候本能想扑上来咬人,结果看到她身边端坐着的黑发男人,瞬间恢复了清醒,唯唯诺诺往地上一坐,就开始哭诉自己的冤屈。但是对于善恶的判断这种事情可不敢交给神明来做,祂是真的会说“全部死刑,我来执行”的那种,遇到不公的事情之后黎玥祈当然是选择报警,她并没有越过法律审判他人的权利。至于之后被吓到精神失常的事情……那也不是她的管辖范围了。想到这里,黎玥祈不禁哑然失笑,已经提前清出场地,牵着她走出树林的神明低头:“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没什么。”怀念以前生活什么的,肯定不能说,不然让祂误会她其实很想回到从前,然后一个激动突破了封印来找她了怎么办。四周的景色一点点褪去色彩,和泡沫一样碎裂消散,黎玥祈知道自己快醒了,主动晃了晃身边唯一还是彩色的神明的手,对他露出一个真情实感的笑容:“下次再见。”看着她明媚灿烂的笑容,祂略微停顿了一下,遵循本心侧身低头再偷一吻:“嗯,下次见。”被临别一吻的黎玥祈沉默了,她的下次再见的意思其实是等她寿终正寝了之后再见,不会被神明胡乱解读成其他什么意思吧……总之,在她还活着且好好享受人生的时候,先别来找她。意识陷入模糊,黎玥祈昏昏沉沉地再睁眼,首先传来的是手被紧握着的触觉,接着是后背有点黏糊,大概刚刚被凶诡在梦里追着跑的时候出了点汗,但脸和手上都是干爽的。视线聚焦,徐怜戈垂着脑袋,正用随身携带的纸巾给她擦耳后冒出的汗,他的指尖微微有些颤抖,连带着呼吸频率也沉重急促了几分,脸蛋红红的,咬着牙往脖颈处擦。见她终于睁眼醒来,红发少年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慌乱地拉开了距离,把拿着纸巾的手往身后一藏,眼神四处乱瞟,最终定格在一旁的地板上,结结巴巴地问她:“我只是看你出汗难受帮你随便擦擦……凶诡怎么样,你找到办法了吗,楼上的动静好像消失了。”“嗯。”黎玥祈虽然精神还有点恍惚,徐怜戈搀扶着她从病床上下来,还主动让暂时提不起什么力气的前者靠在他身上,黎玥祈接受了这份好意,对他道谢:“谢谢你。”接着,她看向地板上躺着的,这下是真的快死了的尸体,前夫哥出手,说留一口气那必定是只剩一层血皮等待她去收割。刷个医院副本(8)被拖入黑暗之中的下一秒,周警官挥舞着另外一只还能动的手,在四周的地板上摸索一切能够让他反击的东西,或者是死死拽住什么重物,减缓凶诡的步伐。他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为什么娃娃无效了,虽说早已告诫自己不要太过信任这个东西,但在这种毫无反抗能力的情况下,人还是会下意识地依赖些什么,哪怕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无法自救。在高速跳动的心跳下尚且清晰地大脑很快给出了这个判断,被抓着的手臂越来越冷,尸体的笑声在耳边不停地旋转回荡,周警官脑海中冒出来的第二个想法,是如何留下更多的,有益于同伴解决此处难题的证据。在他的挣扎痕迹上,在他的尸体上,一定要找出答案。被压在熟悉的病床上,另外一只漆黑的凶诡用油腻腻,还冒着油的滚烫膨胀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皮肉仿佛被一层烈焰在灼伤,而他,已然成了两只异常生物的盘中餐。突然,脖颈处的力道微微松开,让周警官有了片刻的缓神和喘息,没有被控制住,垂落在一旁的手掌心突然传来一阵奇异的皮肤触感,男人尽全力微微侧头,眼睛已经初步适应了黑暗,能在一片虚无中看到朦胧的娃娃轮廓。电光火石之间,周警官想起娃娃对自己说过的话,剪开他,撕开他,取出藏在柔软的棉花之内的东西,即可以拯救自己,也能解决此处的麻烦。回忆只在一瞬之间,他的手指动了动,在娃娃主动背过身去的时候摸索到了那根纤细的线头,轻轻拽了一下。焦黑的尸体大力掐住他的脖子,让他一下停了动作,那只扯着线头的手下意识要回击。真是的,坏我好事。阴谋诡计没能一次成功的黎白枝一巴掌呼在了被烧的乌漆麻黑,浑身冒油的尸体腿部,给它打的一个踉跄差点跪在地上,手也松了劲儿,周警官趁此机会大口喘气,又被空气呛到了嗓子,能活动的那只手用力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