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要看看你长什么样!”温宛如上前几步,一把拽下男人脸上的眼纱,他鼻梁高挺,眼纱戴在脸上颇有美感,一层阴影落在他的脸上,也让人看清了一整张脸。傅清鹤被温宛如的手下抓着,眼前一片明亮,刺眼的日光钻进瞳孔里,他的眼眶湿润起来,苍白开口:“不准动我,殿下知道了不会放过你们的!”“谁不知道,你就是公主殿下不要的,没听见她今日说的?”温宛如狞笑一声,颐指气使:“我娘因为你们南疆人而死,你就得付出代价!”弱小的时候,连愤怒都显得可笑,傅清鹤正是如此,没有人护着,他是人人都可以欺凌的蝼蚁。天蚕纱随风抖落,像它的主人一般,飘摇着落在了池塘里。“温小姐,这好像是……‘天竺仙纱’天蚕纱啊……”丫鬟犹豫着看向温宛如。“不可能,傅清鹤哪里配得上这种好东西,就算是三年前的谢映也不会这样,给我把他捉住!”傅清鹤转身就跑,眼前迷蒙一片,刺眼的光线灼伤他的眼睛,一时间疼痛难忍,泪水顺着脸庞滑落。男人眼中饱含着一汪泪水,即便并没有看她,但就是让人挪不开眼睛。温宛如一怔,旋即更加怒火中烧:“以色侍人的东西罢了!”仓皇之中,傅清鹤脚底一滑往一旁摔去,他回头一看,自己已然是退无可退,小腿靠在了池塘边上。他抿唇,熟悉的濡湿感充盈在他的手腕上,一条小蛇钻在他的掌心里,被温宛如看见,“看啊,我就说他不简单!必然要使那南疆古术了!”语落间,温宛如眼前一花,一条小虫飞到她的脸上,她立刻尖叫起来:“来人!来人!”温宛如什么都没看清,一阵落水声响起,原本站着人的地方已经没了人。傅清鹤跌落在水里,手掌被池底的石子碾得一痛,“额……”池塘的水不深,几条游鱼受到惊吓迅速窜走,傅清鹤倒在水中,脸上飞溅几滴水珠,眼睛刺痛,他捂住自己的眼睛。水不深,但傅清鹤不会游泳,肮脏的池水淹到了他的胸口。温宛如一怔,也没想到他会摔到水里,有些后怕:“扶他起来!”傅清鹤的身体像是汲满了水一般沉重,靠在池底。他呛了几口水,挪动着酸痛的脚踝,他闭上眼睛,在心底里数着数。一。二。谢映赶到的时候,池边一阵嘈杂,周遭围上来不少人,她一把推开拥挤的人群,看向正中央的人。傅清鹤心里默数到三的一刹那,一道声音在水面炸开。“给我让开!”谢映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傅清鹤连头都没抬得起来,就被一只手攥紧了手臂扯起来。水花四溅,傅清鹤狼狈不堪的样子被谢映看见,她连忙移开视线。傅清鹤无地自容,只虚掩着自己凌乱的衣服,一双眼睛痴痴地望着谢映。下一刻,一只手护住他的脑后,他被揽进一个不算坚实的怀抱。水不深,傅清鹤站直了可以触到水底,但对于谢映来说就是深水了,她吃力地拖着他,只是下一秒,手上的重量忽然轻了许多。谢映动作迅速,却又小心翼翼,让傅清鹤的脸率先浮出水面,自己用力往上游。她取下自己的披风一把披在傅清鹤背上,双手捧着傅清鹤的脸,尤其小心避开他的眼睛,一点一点将水珠擦干净。“殿下……您终于来了。”傅清鹤小声道,一双眼睛通红,刚睁开眼睛就被谢映按住闭上。干燥的衣服吸走他脸上的污水,他轻咳几声,挡住谢映的动作:“别弄脏了您的衣服。”“别睁眼,告诉我,她们对你做了什么?”谢映冷声道。傅清鹤闭着眼睛,因为污水进眼睛,眼角溢出几滴泪,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偏偏一个字都不说,惹得谢映心疼。“怎么了?今日出门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谢映顿了顿,拉着傅清鹤往外走,同时看向一众围着傅清鹤的小姐丫鬟们,“谁动他了?”“我说,谁动了傅清鹤?”谢映扫视一圈,最后看见胆战心惊的温宛如,“来人,温小姐好大的威风,想必是温大人教得好,就让温大人去管教。”说完,谢映看向怀里的傅清鹤,男人半张脸压在她身上,眼睛死死闭着,“眼纱呢?”傅清鹤沉默着,缓缓摇头,“是我自己不小心,殿下不用为我出头。”就在这时,含莲的声音传来:“殿下!傅公子的眼纱掉进池塘里了!”“那、那可是天蚕纱呀!”“不用捡了。”谢映安抚性地拍了拍傅清鹤的背部,“怎么会掉进池塘里?你说。”